【零的番外·片光零羽】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如果非要爱什么才能让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话，不如爱我好了！至少我出卖你，一定会是交换很大价值的东西，不会只是十万卢布！”那天的我不小心惹他生气了，只好看着他扔下书转身走出包间的背影。
“好呀……”
轻声说出的话语被风雪吞没了。我没有听见他的回答。
蕾娜塔，不，新生的零一开始是这样以为的。
她知道自己是被那个像小魔鬼一样的男孩诱曱惑了，他讨好她，做她的朋友，给她送生日礼物，强曱硬地为她挡住那些伤害，甚至复活了她。所以她上当了，为了挽留他的温情，她要拼上自己的一切，去做个对他有用的人。
魔鬼不会抛弃还有用的棋子的。
但随着旅途上天气的渐渐回暖，当面食终于变成了她没见过的白饭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零号的异常。
她自认已经了解了零号的喜怒无常，还看过他难得少有的流露曱出一种名为“欲言又止”的表情。那样的他一直是很少见的，给人的感觉就像另一个人，就像……另一个清秀羞涩的男孩，在面对女孩时，总有点那么不知所措。
零其实还是很喜欢那个状态下的零号的，因为自己在和那时候的零号相处时可以很放松，不用时刻注意着自己该在哪些方面派上用场了。
虽然现在零号也只是交了她一些基本功夫，也没让她做什么，可是零在他平常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去训练再训练的，她希望能在他的面前足够好。
但那个时候的他……
“给！”零号往她手里塞了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拉着她就在街边坐下，看着街上自行车们的来来往往。
“那家包子铺有卖紫薯馅的，包出来的包子是这种浅蓝色，挺好吃的。尝一下？”
就冲零号现在的行为，零就知道“另一个他”出现了。因为那个在什么情况下都如同沙皇大公般的零号，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拉着她没形象地坐在街边啃包子的。她和零号的平日的相处，就像少爷和刚入农庄的女曱奴，零号依然不改他的傲气和不再需要讨好她后露曱出的各种小脾气，而她则是在新获得的身份下过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我还太弱了，要尽快成为对他有用的人。零对自己说。
可是在和这时候零号相处时，她趁机放松了心里那根时刻紧绷的弦。
因为自己和零号肩并肩脚挨着脚地在街边吃包子，实在太像两个刚刚从家里落跑、学大人私奔的小孩子了。
“接下来就回去见爸爸妈妈啦！”零号吞下了包子，拍拍胸曱脯快乐地说。
零双手捧包子慢慢啃的动作停住了，有些疑惑地看他。
……和之前说的似乎不一样啊？
可是零号的行动力是非凡的。现在的他更像是服了兴曱奋剂一样，把零拉到一间老宅前就开始在那里鼓捣，又是在地上划线又是念念有词甚至是放血。零看的很紧张，但也没敢上去阻止他。
阵法在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后完成了。零号欢呼一声，因为他的爸爸妈妈真的回来了，连带弟曱弟都回来了。
阵法完成时还在阵中的零则成为了他们“邻居寄放在我们家的女孩”。
零保留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很乖曱巧和这家人相处着，又不多话，零号的爸爸妈妈，叫路麟城和乔薇尼的夫妇也就很疼她，把她当亲女儿养着。
顺带一提，零号现在有新名字了，他的爸爸妈妈叫他路明非。
他的双胞胎弟弟的性子看上去也是开朗的，很会讨好人，他们叫他“泽”，或者“路鸣泽”。
两个人一开始长的还是很像的，一样的清秀稚气的脸蛋，但渐渐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的样貌就有了差距。
漂亮些的那个是弟弟，玩耍时总是很倒霉的把自己弄一身泥的是哥哥。
而只有自己知道，那个弟弟特地来找过他。
“到离开的时候了。”他约自己在爬山虎下见面，话很直接。
“……”零仰头看他。
“怎么了？不高兴？”他问，绕着零转了几圈，“嗷~”他忽然喊。
“嗷~嗷——你听，像不像小海豹了？嗷~”
零瞪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方看她没反应，好像有些苦恼了。
“零号。”她喊出少年的名字，不让他继续为难。
“嗯。”他满意了，那些讨好便也立即收回。“后天我来接你。辛苦你这些日子陪我哥哥了。”
“……咦？”之前的零号是他哥哥？零糊涂了。
“我才是你认识的零号，你知道这个就好了。”这个目前叫“路鸣泽”的男孩不愿多说，转身跑开了。“哥哥！”他举手招呼着，显然已经察觉了躲在草丛里悄悄观察这一幕的兄长。
零看了路明非的位置一眼，那个距离，他听不到的。她冷静地想。
她默默地等待着后天的到来，这里的时间她身为外人是能察觉出它是停滞的，但零还是数着她度过的夜晚。第二次的夜晚过后，零站在她入阵前的位置，等待着她新的命运。
路明非这个早上也早早起床，正和路鸣泽打赌谁先把早饭吃光。
然后他忽然跑出来了，一溜烟跑到站位隐蔽的自己跟前。
“要好好活着……好好爱他。”他说，迅速地抱住自己，复又立即松开，跑走了。
零看着男孩跑走的方向出神。
她忽然觉得这两个人——或者说两兄弟——还是很像的，如果说零号是暴君，那这个叫路明非的给自己的感觉，就像一位戴着假面的沙皇，他在假面的掩饰下自得其乐，可那假面下掩藏的存在……还是个小女孩的她根本看不透。
“该走啦。”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漂亮的男孩向她做了个鬼脸。
零把自己洁白的小手搭在男孩绅士般伸出的手上，两只手握在一起。
她没有再回头去看那个跑走的男孩，她知道自己即将在他的指引下踏上新的旅途。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After系列番外·中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黑暗的房间里，键盘敲击的声响是如此的明显。
路明非操纵着屏幕里的小人跑啊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好像就变成了那个小人，奔跑在战火中，一边跑一边调整视角各种放技能和闪避别人的技能，嘴里还在和YY那边的人喊话，忙的不可开交。
他现在正处在网游的阵营对战之中，本来按理说他这个指挥不用这么抛头露面的……可是：
“集火那只路明非，赏选定技能一个，免费加到顶级。”对面的BOSS这么说。
啊啊啊啊啊为毛啊！我是玩家你集火我做什么，集火我方的BOSS啊，我方的BOSS——
路明非回头留恋地看了一眼，正派阵营这边的NPC，他们的BOSS楚子航严肃地冲他这个指挥点头，尽忠职守地追着那些反派玩家……反派玩家又在追着他打，他们俩之间隔了密密麻麻的红名，看着和一堆马赛克似的。
“还有，打死了我个人免费把凶手——”对面BOSS拖长了音。
反派玩家们精神大振，各个奋袖出臂，恨不得把前面那只和个兔子一样跳来跳去的家伙立即摁趴下。
“——加入我的仇杀名单。”BOSS慢悠悠地补全了。
路明非亲眼看到，刚才还如狼似虎的红色马赛克们集体一跳，奋袖出臂变成了两股战战。
“殿下！我们是自己人啊殿下！”玩家惨呼。
殿下，我也想和你是自己人了啊殿下！路明非内心欢呼。
“啊啦啦啦啦~”不能打死我对吧？小路子被追杀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出口怨气了，原地摆POSE嘚瑟。几秒后他轻咳了一下以示自己节操耗尽，对队友们说：“反击的时刻到来了！同志们上啊！啊。啊啊啊啊——”
“明妃娘娘！！”路明非被一堆控制技能叼走前，好像听见哪个贱人这么喊他。
然后他就被惨无人道、惨绝人寰地一路被控制着扔到了BOSS面前，见到了反派BOSS的邪魅一笑……
“哇啊！”路明非吓醒了，人猛地弹起来。
“早安哥哥。”坐在一边的路鸣泽闪开哥哥的头槌，身体一错把主动扑上来的哥哥抱了个满怀。
路明非先整理了一下清早混乱的思绪，然后控诉道：“你昨天攻防战前临时跳阵营这招太狠了！我做梦还梦见你说要集火我！”
“偶尔让我换个方式玩嘛。”路鸣泽说。
“然后我好不容易打赢了还没来得及庆祝你又把我扔床上了！”路明非继续控诉。
“我又没做到最后。”路鸣泽说起这个一脸委屈，“哥哥你看我多听你的话啊。我只是担心哥哥你今天的精神而已。”
“今天，今天咋了？啊你松开我还要去上班。”路明非疑惑。
“不用去，今天中秋了。”
“中秋？”
“嗯。”
“你又‘帮’我请了假？”
“嗯。”
“……说，你想干什么？”路明非双手抱胸，一脸警惕。
路鸣泽有些无语地看着怀里的兄长：“哥哥你……不要总是把我想象的那么欲求不满。”
要不是你总表现的那么那啥的话，我会这么……这么着嘛！路明非恼火地瞪了还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一眼，说：“那我们今天要做什么？”
“哥哥你不回家？”路鸣泽问。
路明非知道路鸣泽指的是他叔叔一家。他想了一下，摇头：“算了，总觉得不好再打扰他们。何况，”路明非把还不甚清醒的头放在路鸣泽胸口，感觉着他弟弟有些加速的心跳，便忍不住让他更高兴一些，“我已经有家了。”
一个绵长的吻在嘴角，路明非自觉地靠近，加深了这个吻。
整整一天路鸣泽都安分的不可思议，他甚至帮自己约来了当初的那批人，连同芬格尔恺撒诺诺在内，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吃了顿他俩下厨做的晚饭，聊了很久。
期间恺撒对这对兄弟令人惊讶的厨艺水平表示赞叹——这个赞叹持续到路明非在路鸣泽的劝诱下把自己做的菜端上桌为止。随后饭桌上的主题就变成了诺诺的无差别嘲笑和芬格尔的捧哏。路鸣泽则全程好脾气地挨着哥哥吃饭，优雅地看着兄长和败狗师兄复习吐槽技，偶尔欣赏一下头顶的圆月。
当宾主尽欢，只剩杯盘狼藉的时候，路鸣泽看着再次只有他们两人的小屋，忽道：“又冷下来了，不是吗？”
“滚你丫的蛋，有老子在你还冷。”路明非搂了一下他，又放开：“靠你的身体也不冷啊。”
路鸣泽又把哥哥抱回来，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抬头：“哥哥你看，月亮……几乎没有变过呢。都那么那么多年了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路明非给他跳脱的话题弄的一头雾水。
“没什么，只是……很庆幸而已。”
“哦。”路明非应了一声，又说，“……明天我继续请假，你也把你那波人叫来吧，别跟我藏着。”
“哥哥知道了？”路鸣泽的语气有些危险。
“你是会安分的人？”路明非轻松地说，“我也好久没见她们啦，到有些想念——喂！我是说我想把两拨人都叫到一块，反正中秋在中国都可以多过两天了的嘛。”
“今天热闹，明天也会很好玩，后天可能更有趣——就算旧的消失了，也还有新的。”路明非转过身来，手掌轻轻拍着弟弟的背部。
“哥哥的意思是——一切都将消逝，但一切都将会诞生？”
“你总有办法把话弄的很装逼你知道吗？”路明非低笑。
“知道。”
明亮的月光落在院子里、落在互相依偎的两人身上，丝绸般的温柔光线带着彼此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愫荡漾到远方。
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情动中是谁磕碰到了桌椅。
回到房间是谁先拉开遮蔽的窗帘，月色映衬下的肌肤那样的诱人，骤然绷紧的脖颈更是拉出了优美的线条。
十指交缠，曼妙的旋律合着银华，如同音乐家在演奏婀娜的月光之曲。
——如醉如诉。 真心再找不到了
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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