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没有参加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而是留在苏区,疏散伤病员,掩护主力红军大转移,最后突出重围,开始了艰苦的赣南游击战。
1934年8月28日上午,陈毅来到老营盘红三军团第六师前沿阵地视察。当时国民党对中央红军的第5次“围剿”已进行了半年,并已突破了苏区周围的多层防线。我军的反围剿斗争已由军事上的冒险主义转变为军事保守主义,敌军步步进逼,红军节节后退,整个苏区日益缩小,危机四伏。陈毅在第五次反围剿开始后,受命兼任西方面军总指挥,负责指挥永丰前线的作战。由于红军在战略上采取保守主义的路线,西方面军与整个苏区情况一样,战线也是一退再退,现在已经退到了万安、老营盘一线,而且由于敌军力量十分强大,西方面军还在被迫后撤。陈毅心里很窝火,他不主张这个仗像现在这样打法,而主张“以我之长,击敌之短”,“集中一切力量潜入敌人之远后方”,但他的意见没有被当时的领导所采纳,这次前线视察的目的,就是要寻求击破敌军进攻的办法。
陈毅来到前沿阵地时,正赶上敌人一个师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向红军阵地发起轮番攻击,师指挥所已向后转移。而当陈毅离开前沿阵地时,不幸被敌军的流弹击中,右胯骨受伤,顿时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由于伤势严重,不得不由别人抬着担架送他去医院治疗”。就是这次负伤,改变了陈毅一生的行程。
陈毅住进了医院,他不知道就在他住院期间,整个局势发生了空前的变化。早在5月中旬,中央已开始秘密准备战略转移,7月至8月,中央还在彷徨之中,9月下旬蒋介石制定了“铁桶计划”,50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向中央苏区的中心推进,准备将中央红军一举歼灭在苏区。在此期间,毛泽东曾多次建议跳出包围圈,打到敌人的后方去,寻机集中兵力歼灭敌人,以击退敌人的进攻,但他的建议如同对牛弹琴,“没人听他的话”,李德、博古这时掌握着红军的指挥权,他们根本听不进这位前指挥者的意见。直到10月7日,周恩来得到关于“铁桶计划”的绝密情报,李德、博古等领导人传阅后,大惊失色,他们知道,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如果再不冲出包围圈,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因此,一个大转移的决定就这样形成了。美国作家哈里森·索尔兹伯里所著的《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一书,就是以陈毅住院的故事开头,他说:“陈毅四川人,当时33岁,已是红军的一位高级指挥员,他性格开朗,富有幽默感,是个乐天派。”
10月9日,一位护士进来了。“首长,有人要见你。”这个人就是周恩来。“后来,陈毅永远也忘不了周恩来看望他的这一天”。就在这一天,周恩来从军委调来一部汽油发动机,派了两名医生给陈毅作手术,周恩来告诉他,中央决定让他留下来,与项英一起负责苏区的工作,陈毅负责军事,项英负责全面。在此之前,周恩来已把这消息转告了毛泽东,毛泽东当年只有40岁,他已被排除在中央决策圈外,当时,他身患痢疾,时而卧床不起。但他听到这一消息后,还是在于都亲自作了转移前的调查研究,为中央下决心从于都方向突围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10月10日,陈毅坐着担架来到中央军委驻地为主力红军送行,并听取指示。这次突围转移的红军有8·7万人,而留在苏区的红军还有4·6万人,其中有3万多人是伤员。面对险恶局势,凝望远去的队伍,陈毅百感交集,凄凉感、悲壮感、责任感一同袭来,他忍着伤痛,表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吃力地抬起身子,与多年奋斗的战友互道珍重,一一告别。陈毅的老朋友陈丕显在五十多年后说:“要是把陈毅也抬在担架上参加长征就好了。”
陈毅没有参加主力红军北上抗日的长征队伍,与留守的中央分局成立了特委,派出一大批得力干部到各地领导游击战争,疏散了大部分伤员,直到1935年2月13日才根据中央的指示分九路最后突围,后来才知道,其中只有三路突围成功,而其他六路伤亡惨重。
陈毅的伤口经过精心护理,已渐渐愈合,他不顾伤痛,经常坐着担架四处部署疏散转移。2月28日,他和项英等率领的所属机关部队从上坪山区冒雨突围。陈毅只能靠担架或拄拐棍行走。山路泥泞,队伍疲劳不堪,还经常遭到敌人的袭击和围追堵截,直到3月底,才突出重围,到达边区油山,与这里的特委和军分区会合,找到了一落脚点。到达赣粤油山的队伍连同油山原有的红军游击队,总共不到1400人。但就是这1000多人,一直在赣南坚持了3年,渡过了最艰苦的岁月,在边开展游击战争。直到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这支红军游击队才走出深山,改编为江西抗日义勇军,准备走上抗日战争的最前线。
陈毅 原因腿部受伤,在做外科手术。
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