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唯一的汉族公主孔四贞:华贵的身份是光环还是阴影

2025-03-06 11:3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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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命运多舛的王子公主,总会满怀惆怅地的扼腕叹息:可恨生在帝王家。可是,“养”在帝王家的清朝汉人公主孔四贞,她的一生与和硕格格的封号祸福相依,也经历了华丽光环下的悲剧人生。
从一位藩王之女成为清朝历史上唯一的汉人公主,显贵的身份于她而言,到底是幸运的眷顾还是阴影的吞噬?她的一生有着诸多身份和权力,而她也与这些头衔相依相伴走过了少年丧父失母、中年丧夫失子、晚年孤寂终老的一生。
自小跟随父亲南征北战的汉族女孩孔四贞,十一岁那年,从广西军营碾转到了清廷深宫,成为孝庄皇太后的养女,食郡主俸禄。这一切,是他的父亲孔有德用生命换来的,顺治九年(1652)的六月,反清的起义军在李定国的率领下,打到广西,时任定南王的孔有德驻守桂林,在援军未到,面临城破之际,他将年幼的儿女孔廷训和孔四贞托付给保姆后便葬身火海,以身殉国。
清世祖福临与孝庄皇太后 “悯有德殁于王事”,将孔四贞接到宫中由太后抚养,受到这样的恩遇,是孔氏家门对清王朝的忠诚和牺牲换来的,也是皇帝对那些同各种抗清势力喋血而战的将领的抚恤和关照。不论是出于政治考虑,还是真心疼惜,那时的孔四贞确实得到了孝庄太后的爱怜,以及顺治皇帝的眷顾,接受四贞提出将其父孔有德的灵柩归葬京城,并特赐“其女食禄,视和硕格格”。从此,孔四贞成了清宫中的一名公主。身为将门之后,似乎一切都已然注定,一生的命运都与家事国事相联,就像她的婚姻,若不是父亲生前将她口头许给部将孙龙之子孙延龄,她差一点成为顺治皇帝册封的皇妃。虽说皇室婚姻也是一抹辛酸泪,没有陷进清世祖福临苦情世界的孔四贞,也未等来幸福的婚姻,而是在“夫以妻贵”的压力下,致使她与孙延龄的夫妻感情渐生罅隙。
与生俱来的豪门血脉以及后天赋予的显贵身份,这些潜移默化中养就的优越感,使孔四贞不能像一只温顺的小鸟一样夫唱妇随;天长日久形成的凌人盛气,在素来妻凭夫贵的男权社会,这样的婚姻注定很难鸾凤和鸣。虽然她也还是那个时代的女子,依然把父亲和丈夫视为天,孙延龄不能撑起的天,她要帮他撑起来,因此常在孝庄太后面前为其谋利搏名,使太后对孙延龄“取亦善视之, 宠贲优渥, 亚于亲王”。
只是孙延龄不懂,或许这个长相健美、不喜读书的将门武士不愿意去懂。除了尊贵的身份,孔四贞也有她的大家风范,在大事临头,家人遭遇不测时,她也能独挡一面。顺治十六年,之前被俘的兄长孔廷训被李定国杀害,父兄的责任落到了她柔弱的肩上,她开始学习兵书战策,在北京正式担负起遥控广西将士的重任,成为清廷维系桂林军心的一面旗帜。后来,当孙延龄处于窘迫处境之下时,也是四贞挺身而出顾全丈夫,那时他们夫妻移驻桂林,镇守广西,孙延龄的军士叛乱,拥立线国安之子线成仁为主将,延龄与四贞被迫出逃藏至平民孙七家里。当军士想再次复立延龄为主,驾车前去孙七家迎接, 孙延龄竟以为追兵,不敢出门。四贞却镇静地说 “出亦死, 不出亦死”,然后独自出去见军士。如此的气度与胆略终使延龄自愧不如,当日扶着四贞的车子走回府邸,不好意思与妻一同坐车。
开始明白妻子的好,只是,那时的明白已经太迟了,之前的夫妻不能同心,已在你死我活的战乱中给了敌人机会,期间夫妻争权,使得四贞误信包衣佐领戴良臣,养虎为患,最终大权旁落。康熙五年,康熙帝恩准四贞就食广西的面奏,并封孙延龄为镇守广西将军,从衡州移驻桂林。紧随着孙延龄特进上柱国、光禄大夫、和硕额附等封号的增加,四贞也从位居极品的和硕格格被追封为一品夫人,这看似遂了夫贵妻荣之意, 却使他们的夫妻感情和军队实权被分化。
从和硕公主到一品夫人,仅仅一个头衔的转变,就动了军心,让整个局面转了风向, “一品夫人”的命令,让孙延龄能公开揽权,致使他们夫妻后来的处境骑虎难下。
或许,凭着额附身份成为将军的孙延龄本就不是果决敢为的将相之才,他对内部军士管束失策,对外立场犹豫不决。在吴三桂反清之时,他犹豫摇摆,最后被迫倒向三桂,封为临江王,又在四贞的极力劝说下,审时度势后倾向清廷,最终让康熙和吴氏都容不下他。
有时候一个脆弱的决定,昂贵得要以生命去承担。尽管孔四贞力挽狂澜,并得到原甘肃庆阳知府傅弘烈的倾力帮助,经过规劝后的孙延龄已经心生悔意,接受了尽量避免同清军交战的建议,但悔之晚矣,他最终被吴三桂派出的亲信所杀。
女流之辈的孔四贞,自始至终保持着坚定的立场效忠清王朝,这也是被吴三桂软禁六年之后,康熙能保她性命,让她重回京城的原因所在。
在朝廷同藩王斗争的血雨腥风中,再次让孔四贞生还的还是她的身份。20多年前,她即是吴三桂的义女,但是,20年后,吴氏保住她的生命,并不是因为恻隐之心,而是想要通过孔四贞来控制定南王部将。
只是,当她听到唯一的儿子被吴军所杀的噩耗时,再次家破人亡孑然一身的她,一次次的生离死别已将她对生活的热望消磨殆尽,生活于她已是苟且偷安,这时,孤身一人的她再也不想挣扎,不再有梦,唯剩怅然。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身份荣光,让她的岁月如同戴着镣拷舞蹈般的沉重,那以吴三桂义女身份待在云南的日子,经历的却是没有枷锁的牢狱。
十几年前,在同父母的生离死别之际,母亲曾流泪对保姆说:“此子苟脱于难,当度为沙弥,无效乃父一生驰骋南北,下场有今日也。”或许,只有到离开人世的生死关头,人们才会明了一生苦苦追寻的繁华只是过眼烟云。虽然这句话是对四贞兄长的叮嘱之语,但在战乱中保全下来的是孔四贞而不是儿子孔廷训,孔家兴衰荣辱也与她息息相关,这或许是孔有德夫妇临终之际未曾想到的结果。
郁郁终老的孔四贞,没有再想遁入空门,她的一生,对浮华虚荣已看破千百度,不用超度来生,她这一生经历了一个女人至上的尊荣,还有苦难,她跟随着身份的荣光,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漩涡,挣扎,陷落??一次一次,擦开眼泪,整理好心情再出发;一次一次,饮尽苦痛,为了所有的牵挂浴血奋战??
康熙二十一年( 1682) , 清朝撤定南藩属, 分隶八旗汉军,四贞终于回到京城。此时,她已经如同被吮干甜汁的甘蔗,只剩再无价值的残渣,门庭冷落,孤寂凄凉,如平凡老妇终了一生。
烟花开尽,只剩荼糜??清朝历史上唯一的汉族公主封号以及北京西郊的 “公主坟”,成了她在历史上留下唯一明显的痕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