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小说太让人震撼,很长一段时间,让我所读的一切都相形失色。文学与生活中的所有重要主题,都交织在这部惊世之作里:爱、恐惧、愧疚、赎罪……”这是伊莎贝拉·阿莲德于《追风筝的人》(THE KITE RUNNER)人一书的评价,几乎也囊括了洞拍明我对其的感受——这本书,让我爱上了一个民族。 这本书中有这样一句话:阿富汗有很多儿童,但没有童年。而作者卡勒德·胡赛尼 (Khaled Hosseini)的后一部作品《灿烂千阳》(A THOUSAND SPLENDID SUNS)似乎奠定了阿富汗这片土地的绝望。但卡勒德·胡赛尼大获成功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写出了这样一句话:即使在最黑暗的夜空,依然有最璀璨的星星在闪烁。这片土地因保守的思想令人压抑,又因对宗教不移的信仰让人明朗;这片土地因战争令人绝望,又因古老的传统让人希冀:这片土地明显的阶级观念令人沉重不堪,又因美好、单纯的思想让她的儿女义无反顾地坚守着这片“灾难深重的土地”。这本书一直在传递这样一个思想:珍惜爱,珍惜和平。——在作者创作这部小说的六个月后,美国世贸大厦倒了。这本小说让其作者于06年获得联合国人道主义奖,受邀担任联合国难民署亲善大使,因为这位拿着美国绿卡的医生,原为阿富汗移民。 “为你,千千万万遍”,全书中最重要的这句话起于仆人哈桑为少爷阿米尔追风筝时所说,中间经过阿米尔另一位朋友法里德之口,后又接于阿米尔为身心遭到重创的哈桑遗子索拉博追风筝时所说。前者出于对朋友真挚的爱及对主人的忠心,法里德也是出于对朋友无私的感情,而后者则出于领悟、解脱、赎罪与爱。不变的主题:爱。作者涉及到了友情、爱情、亲情、爱国之情。但我最感慨的,仍是书中所述这段美丽而又残忍的友谊。 许多年前的一天,他们说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词,一个是“爸爸”,而令一个则是“阿米尔”,之后所有的故事,似乎早已在这五个字埋贺顷下根源。他们所放的风筝——阿富汗的民俗之一,象征了他们脆弱的友谊。而两位主人公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常常在感情和道德上不知何去何从,摇摆不定;另一个单纯、忠诚,生性纯良正直,直接注定了他们友谊暗淡的前景。 “为你,千千万万遍”,很美好,不是吗?哈桑为他的主人,或者说他的“朋友”追风筝去了,然而,老天不会这么慈善。“我看着哈桑被强暴”,此时的阿米尔除了愧疚只有悔恨。他恨自己的懦弱,他恨自己的自私,他甚至还恨哈桑对他无比真挚、无私的奉献。然而在山丘的石榴树上,还有小刀的刻痕: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统治者)。 阿米尔终于赶走了哈桑父子,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至少能让哈桑免于受辱。他怀着极大的不安与痛苦诬陷了哈桑,然而哈桑最后一次救了他。阿米尔明白了:“他知道我看到了小巷里的一切,知道我站在那儿,袖手旁观。他明知我背叛了他,然而还是再次救了我,也许是最后一次。那一刻我爱上了他,爱他胜过爱任何人,我只想 告诉他们,我就是草丛里面的毒蛇,湖底的水怪。”哈桑走后不久,由于苏联的入侵,阿米尔也随父亲逃往美国加利福尼亚,并于旧金山取妻定居。 “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电话那端远在巴基斯坦的拉辛汗说道,拉辛汗,那个促使他走上文学之路的人。儿时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演:美丽繁华的喀布尔街道、蔷薇簇拥的父亲的广厦、樱桃水和烤羊肉、《赤胆屠龙》和《七侠荡寇志》、查尔斯·勃朗森、《罗斯坦和索纳告拉博》、还有满天飞舞的斑斓的风筝。当拉辛汗告诉阿米尔哈桑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时,阿米尔应早有所感:父亲对哈桑超于主仆间的爱及他们之间超越一切的友谊。 阿米尔回到了阿富汗,回到了喀布尔,然而此时的喀布尔已面目全非——随便踏一脚就可能踩到地雷的土地及到处示威的俄军坦克充斥着这个城市——喀布尔,赐予他爱的地方。他亲眼看见男人出卖自己的义腿;美貌的普什图女人——他的族人被狞笑的俄军带走;曾经的大学教授在乞讨;及一对通奸的情侣在足球场上被塔利班活活砸死。阿米尔从塔利班头子阿塞夫——那个强暴哈桑的人手里救回了索拉博——哈桑的儿子。音乐的终止,被打扮的像杂耍猴子般的索拉博举起了掸弓,一如当年的哈桑......但阿米尔仍未完全 解脱那个可怕的梦寐,他甚至看见阿塞夫站在病房门口朝他冷笑:你和他(哈桑)是喝同一个女人的奶水长大的,但你和我,才是同一种人。”毕竟,赎罪并不等同于幸福。讽刺的是,伤后的阿米尔被打成兔唇——一如哈桑——那个追风筝的人——永远在微笑。 “你父亲是全喀布尔追风筝追得最好的人,他追风筝的时候从来不用看着风筝,人们说他在看风筝的影子。然而他们不如我了解他——父亲不是在看什么风筝的影子,他只是......知道。”阿米尔对索拉博说。阿米尔或许很羡慕哈桑,羡 慕他的单纯正直。他只是知道,他知道风筝会飞往哪里,该不该去追。友谊的风筝,爱情的风筝,亲情的风筝;正直的风筝,善良的风筝,诚实的风筝......他会毫不犹豫地去追——一旦他知道,所以他的人生很完满、无憾。索拉博是沉默的,但并非生来的沉默,那是在双亲的亡故及屡次遭到塔利班的强奸后。沉默并非寡言,寡言只是把按钮暂时关上;而沉默则是把那个按钮旋掉,全部旋掉——他只是个什叶派的哈扎拉孤儿,无依无靠。 之间发生的故事就不必细说了,或许值得一提的是阿米尔在索拉博因自杀被抢救时所想的一句话,带有极浓重的伊斯兰宗教色彩:真主是无处不在的,但在那些金碧辉煌的清真寺里你是找不到真主的——唯有失去真主的人才能找到真主。 “‘为你,千千万万遍。’我听见自己说。 然后我转过身,我追。 “一段梦境:在暴风雪中迷失了方向的我犹如鬼魂。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入眼帘,一只手伸在我面前,手上有深深的、平行的血痕(被风筝线拉的)。我抓住了那只手,瞬间雪停了。空中满是风筝在飞舞,它们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大致,下同) “它只是一个微笑(指索拉博的)......但我会张开双臂迎接它......因为每逢春天到来,它总是融化一片雪花;而也许我刚刚看到的,正是第一片雪花的融化。 “我追......但我不在乎。我追...... 我追。” ——我们没有必要知道断线的风筝会飞往哪里,甚至连它的影子都不值得去追随。只要你能为它付出真心,它一定就在你所追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