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翻译的本质是什么,究竟应该怎样描述它的本质特征,至今仍是一个有争议的
问题。当前较为流行的说法是:文学翻译是一门艺术。那么,文学翻译果真是艺术
吗?如果它是艺术,为什么它没有像其它艺术形式那样得到普遍的、持久的承认?
如果它不是艺术,为什么人们给它冠以艺术的美名?如此追问下去,我们便会发现,
求证这一命题并不那么简单。在翻译领域里,由于对文学翻译的本质特征认识模糊,
人们有时陷入重艺术轻语言,或者重语言轻艺术的倾向,造成翻译实践的随意性和
翻译批评的极端化。本文拟对文学翻译的本质特征问题做初步探讨,同时求教于翻
译界同行和前辈。
(一)文学翻译作为一个独立的概念,最早出现在西方译论里。方罗马修辞学家西
塞罗关于演说家式的翻译的主张对后世产生了较大影响。我国传统的翻译理论,并
没有单独提出文学翻译的概念,尽管大诗人谢灵运、李白部曾涉足翻译活动,刘禹锡
也曾有诗句:勿谓翻译徒,不为文雅雄。从汉未佛经译者的文、质之争,到严复的
“达雅”理论,都涉及文学翻译的本质问题,却没有旗帜鲜明地标举它的名目。也许
先 辈们要寻找一一种能涵盖一切的翻译原则,忽略了翻译的对象。在中外翻译史里,
混淆翻译文体的现象很常见,讨论翻译时往往不加分类,不区别待遇,把文学翻译
与非文学翻译熔于一炉,甚至拿文学翻译的理论来对待一切文体。严复的
“信达雅”理论,指导文学翻译实践最为贴切,严复却用来指导社会科学著作的翻
译,还在“尔雅”上大做文章,岂不画蛇添足!这种误会在当代也不鲜见。美国翻
译理论家尤金·奈达一度认为翻译是科学也是艺术,后来又说翻译不是科学只是艺术
强调翻译才能是夭赋。他并没有把翻译分门别类。科技翻译机器人即将出世,哪里
需要什么“天赋”。撼国翻译理论家沃尔夫拉姆·威尔斯在其《翻译学:问题与方法》
一书中指出文学翻译的特殊性,却仍然把它和其它文体的翻译放在一起研究,试图
建立包容一切文体的翻译学。俄国的翻译家们似乎明智一些,很早就分成语言学派
和文艺学派,森严壁垒地相互对峙,但他们往往各自强调一个极端,甚至把语言和
文学隔离起来。当然,这些现象与当时当地的译学风气或文化传统分不开,不能妄
加批评。各国翻译家的理论无疑得到他们本国人的认同,在本国文坛上独领风骚,
我们列举这些无非是指出人们以往在研究方法上的疏漏或者个性。
西方提出文学翻译的概念虽早,其界说却显出自发的天真。从西塞罗、贺拉斯到当
代的列维、加切奇技泽,都强调文学翻译是一种文学创作,注重它的创造性,随意
性,忽视它的局限性。我国提出文学翻译的概念较晚,但其内涵透视出自觉的严谨,
有师法:“文学的翻译是用另一种语言,把原作的艺术意境传达出来,使读者在读译
文的时候能够像读原作时一样得到启发。感动和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