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名叫荆元的裁缝,工作之余,喜欢弹琴写字,也极喜欢作诗。
有人问他:你既然要做雅人,为何还要做贵行?干嘛不混到文化人堆里去?
荆元回答:我也是要做雅人,不过是性情相近,学学而已。贱行是先祖传传下来的,当裁缝莫非就玷污了读书写字不成?况且文化圈中人另有一番见识,哪肯结交我这样的人。如今,每日挣来几分银子,吃饱了饭,弹琴写字都由我,又不贪图富贵,又不伺候脸色,天不收,地不管,倒不快活?
荆元有个姓于的老者朋友,在山里中着二三十亩地。空隙之处,遍植花卉,花丛中,堆着几块石头。于老者时常沏一壶茶,边吃茶,边看那园中的新绿。
这一日,荆元走来访。吃着茶,发现那茶的色、香、味都好,便问老爹,哪里取来的这样好水?
老爹答道:我这山里,到处都是这般井泉之水。
荆元不禁发起感慨,道:古人动不动就说桃花源,我看,要什么桃花源,如老爹这样清静,不就是如今的活神仙?
于老者说:我呀,就是有点笨。要是能像你那样弹一曲琴,就好了。什么时候请教一曲如何?
荆元道:这还不容易。老爹要是不嫌污耳,明天我就来。
次日,荆元抱着琴来了。于老者已燃起一炉好香。荆元席地而坐,“慢慢地和了弦,弹起来,铿铿锵锵,声振林木。那些鸟雀闻之,都栖息枝间窃听。弹了一会,忽作变 之音,凄清婉转。”
于老者听到深微之处,不觉凄然泪下。
由此知道,世上活着的东西很多,若有一种空灵,还能拨动我们的心弦,能够产生一种想哭的感觉,那大约就是生活,而不只是活着罢。
中心思想:
人生路上稍微放慢些脚步,停下来看看你的周围、看看你周围的亲人和朋友们……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幸福停留在你的身边!
儒林外史》对于士林阶级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含泪的批判。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儒林外史》“秉持公心,指摘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又戚而能谐,婉而多讽”。通过对种种不和谐、悖于人情、逆于常理的荒谬现象的揭露,注入描写人物的自吹自擂、大言不惭、自作聪明、弄巧成拙、欺世盗名、自命清高、自相矛盾等等。正像果戈里所说:“我们的骗子们,我们的怪物们!……让大家笑个痛快!笑真伟大,它不夺去生命、田产,可是在它面前,你会低头服罪,像个被绑住的兔子。”
《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有鲜明的目的,那便是“作者之意为醒世计,非为骂世也”。作者虽然极尽讽刺之能事,却是要挽救被讽刺的这一群,正所谓“善者,感发人之善心;恶者,惩创人之逸志”。作者以悲天悯人的手笔描写了八股制度下众多儒林人士的悲剧性命运,进而展开了一幅封建科举时代的社会风情画,抨击了制度的腐朽和社会的黑暗,使《儒林外史》成为中国古典讽刺小说中的圣品。
《儒林外史》历来被评价为古典现实主义巨著,即为现实主义作品,其中很多故事与人物直接来源于生活。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就曾说过:“《儒林外史》所传人物,大多实有其人,而以象形谐声和庾词隐语寓其姓名。”《儒林外史》擅长运用“皮里阳秋”的笔法,也就是“口无所臧否,而心有所褒贬”。作者的看法并不是直接拿出来硬塞给读者,而是在具体形象的塑造中微言大义。周进和范进的中举,匡超人的转变,杜少卿的豪举,马二先生的迂腐,这一切都是通过具体的情节来表现深刻丰富的思想。作者并没有直接向我们褒贬什么,但每个形象都饱含着巨大力量的褒贬,传达着作者明确的正义观,我们必须从不同时期、不同场合的各种形象的关联、发展上体会和了解。这是一种富有现实主义色彩的叙事方式。
该书另一个艺术特色是速写式和剪影式的人物形象。《儒林外史》是一部主角不断变换的长篇小说,或者说是一部由无数短篇交替而成的长篇小说,基本上不可能通过详细描写其一生经历,以及在曲折的故事情节中表现人物的性格特点和精神世界。所以,吴敬梓把重点集中在人的性格中最刺目的特征上,从而深入细致地表现一个相对静止的人生相。这就如同从人物漫长的性格发展史中截取一个片断,再让它在人们面前转上一圈,把此时此地的“这一个”,放大给人看。这是勾画讽刺人物的一个很出色的手法,它使人物形象色彩明净,情节流动迅速,好像人物脸谱勾勒一成,这段故事便告结束,而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也正是这些精工提炼的精彩情节。
胡适在《吴敬梓评传》中所说:“不给你官做,便是专制君主困死人才的唯一的妙法。要想抵制这种恶毒的牢笼,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提倡一种新的社会心理,叫人知道举业的丑态,知道官的丑态;叫人觉得‘人’比‘官’格外可贵,人格比富贵格外可贵。社会上养成这种心理,就不怕皇帝‘不给你官做’的毒手段了。而一部《儒林外史》的用意只是要想养成这种社会心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