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特利为首的哲学家,全部被归纳为,十八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哲学家。
这些哲学家一方面坚持的是唯物主义,另一方面是无神论者。
以拉美特利为例,他说:
作为一个哲学家来写文章,那就是传授唯物主义
可以发现,欧洲已经开始抛弃了自然神论的思想。开始公开地承认自己是无神论者。
因为自然神论很容易导出无神论的思想。
如果上帝被要求不能干预自然律,那么上帝的存在又有必要?
1、宗教观
他在著作《人是机器》开篇说:
那是不是圣灵保存在我们身上? 精神同我们的官能同生同长,同样萎黄: 哎呀!它一样要死亡
也就是说,精神是依附于肉体之上,肉体一旦衰亡,精神也就灰飞烟灭了。
那么他必然要对基督教神学进行批评。
他着重从两方面来批评,
其一、从理论上批评
其二、从道德上批评
我们先来看他的理论上的批判。
他说,上帝存在吗?
如果上帝是自然的创造者,又是神迹的创造者。而要自然和神迹是矛盾的,自然不允许奇迹,理性又如何能够把两者统一起来呢?
而上帝岂不是自相矛盾吗?他既要求我们把理性统一起来,又导致奇迹和自然无法统一。
而有人会反驳说,理性无法认识到上帝的伟大。
拉美特利说,
使我觉得化时间去驳斥它几乎都是可耻的
因为排除了理性,仅仅依靠教会,那么什么也证明不了。
他还反驳了目的论的的证明。
拉美特利说,为什么不去设想宇宙是由物理原因所造成的呢?正是因为由于我们对宇宙有一些无法克服的无知,才让我们假设了一个上帝。因此,上帝是没有必要的。真正值得研究的是自然,从自然的研究中,必然会出现不信上帝的人。一切都服从于自然规律。
拉美特利认为,教会赌咒发誓说自己所说是真理,但是他们却没有给出理性的证明,也不愿意别人去探求理性的证明。如果有人要诉诸于人类的理性,他们一定会疯狂地迫害你。
他说,宗教迫害能够迫害到坚持真理的人,但是不能否定真理本身。
伤天害理的暴君们,羞愧吧.....他们的身体虽然关在监狱里呻吟,可是你们看,光荣已经把他们的姓氏胜利地送上了九霄
但是他还是坚持无限是无法认识的,我们不可能追索到事物的根源。
除了理论上的驳斥,还有道德上的驳斥。
基督教的道德,是禁欲主义。人们应该在现世受尽苦难,才能去享受永恒的幸福。
但是拉美特利说:
这样做,到底能得到什么幸福呢?谁也说不明白,它只有在死后的彼岸世界才能享受到。
所以,他提出要积极地追求现世的乐趣和爱好。凡是顺应自然便是道德的。
教会反驳说,遵循肉体,那是纵欲,会导致道德滑坡。
拉美特利说,按照情感欲望行事,并不是纵欲。因为情感欲望是要有节制的,他是依照理性的规范,懂得了利己是人的本性,才会懂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在一个国家内,混乱都是由于那时似乎是虔诚的神学家,他们发动了一场又一场的斗争。
神学家反驳说,假如没有一个上帝,那么谁会去行善呢?如何阻挡作恶呢?
拉美特利说,用上帝来作为道德的保障,这是痴人做梦。因为谁见过天国和地狱?这个宗教设定并没有阻碍人们作恶。
一个无神论者,人性会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刻于他们心中。
他说,如果没有宗教,就没有那些宗教战士,就不会发生宗教战争。这样一来,自然的法则就会出现,只要听从内心的忠告,就能走向幸福。
我们并不在这里骗取庸人们的选票。谁在心里供奉着迷信的神坛,就是生就只能崇拜偶像,不能感觉到道德的。
换言之,宗教是违背人性。人的道德来源于与生俱来的利己,他的法则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2、身心关系
拉美特利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而在当时,你又必须探讨身心问题。因为这是认识论得以发生的核心问题。
这样一来,就引发了经验论和唯物论的争端。争端的要点在于,普遍性问题。
我们知道,在本体论阶段,哲学家们希望找寻的是一个终极存在,因为只有找到这个存在,这个存在其实意味着某种规律,能够让人类可以在这个逻辑通道内生存。
但是,随着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他会追问自身的存在。一旦追问自身的存在,这就引发了认识论话题。
而经验论者认为,“一般”是归纳出来的,只是一个标记,并没有一个真的“一般”的存在。但是唯理论认为,“一般”是肯定有的,经验论之所以找不到,因为他试图以有限的经验去找寻无限的一般,因此要找寻一般,必须从另一个角度,这就是理性。
而当他追问的时候,他发现,“我”是谁,确实一个玄难的问题。笛卡尔只能证明出我思故我在,所谓我思故我在,实际上就是说,思=在。
而我们知道,从常识出发,谁会怀疑在我们的思想背后,有一个客观存在呢?怎么现在成了,客观=主观了呢?
拉美特利不可避免地要解决这个问题,问题在于怎么入手?
要解决这个问题,要么撇开唯心主义的质疑,独断一个物质。如果要遵从唯心主义的质疑,那么你就必须从思的表象出发。
拉美特利认为,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对物质有一个了解。
莱布尼兹认为,物质是绝对不能思考的。这样一来,如果物质不能思考,他就被“我思故我在”悬置了。
可是问题在于,物质凭什么不能思考?
拉美特利认为,他们都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在于把物质当成物质本身。笛卡尔和莱布尼兹的身心二元论,主要就是在于认为物质的本质是广延,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属性。
所以,这样一来,其他属性就只能视之为某种非物质的实体,即精神实体。
但是拉美特利认为,广延固然是物质的属性,但是这只是其中一种。而不是物质的本质,除此之外还有运动、感觉,都是物质的属性。
这又如何证明呢?他首先证明物质具备能动性。
亚里士多德把事物分成了质料和形式两大方面,其中质料可以对应物质。质料本身是不能运动的,他的运动需要依靠形式因(动力因)。
拉美特利吸收了亚里士多德的这种思想,不过他把物质视之为具有形式的形体实体。既然物质是具备形式的,那么物质不仅可以被推动,它还可以具备运动能力。
因此,物质就突破了原有的机械论思想,而是自身就包含着推动力。
可以想见,拉美特利之所以强调物质是运动的,这是因为如果承认物质是被动的。那么必须假定一个能动的心灵来推动,这很容易导出第一推动力即上帝。
但是,物质为什么能够运动呢?他是语焉不详的。但是他极力肯定物质一定是能运动的
接着他开始论述,物质是具备感觉能力。
如果物质是运动的,那么他就能自行分解组合,通过这种分解和组合,产生了许多不宜存在的东西,后来经过数不清的配合之后,产生了一些物种,有了生命和感觉,最后出现了能思维的人。换言之,他想证明的无非就是思维是机体的功能,精神不能独立存在于物质之外。
他把自己的著作命名为《人是机器》,这是反驳笛卡尔的“动物是机器”的思想。
他说,动物如果是机器,那么人也是一架机器,不过更为精细。
人体是一架会自己发动自己的机器:一架永动机的活生生的模型。它由体温推动,由食料支持。没有食料,心灵便渐渐瘫痪下去,突然疯狂地挣扎一下,终于躺下,死去。
他说,肉体有病,那么精神也不振。肉体睡了,精神也就消失了。总之,心灵状态是依附于肉体上的。
他通过解剖学发现,他说脑是感觉中枢,人之所以会思考,是因为他的大脑比其他动物更加发达罢了,思维是依附于大脑的,大脑出现问题,那么思维能力就没有了。
因此,心灵只是一个空洞的名词,心灵无非是依附于我们身体内那个思维的部分,只要假定一点“运动”的始基,生命体便会运转,然后作一切身体活动和道德行为。
可是这个“运动的始基”是个什么东西呢?换言之,人体的第一把推动力在哪里呢?
他认为在身体中存在活泼程度不同的“机括”,机括的机括就是大脑。这个机括可以近似地理解为能动的肉体纤维。
所以他贯彻唯物主义的思想,认为大脑其实只是一些具备运动能力的肉体纤维所组成,他特别活泼,可以作为运动的始基。脑组织和机体各部分都有关系,肉体和精神就能互相运转。
那么有什么关系呢?
他认为,脑和机体的各部分是由“动物精神”在联系着,这种“动物精神”通过神经系统控制全身,而意志就如同一个兵团的司令。
因此,人就是一架机器,组成他的每一丝纤维都具备运动能力。运转这架机器就是养料,养料在体内发酵产生热,热推动着“动物精神”开始运动,如此人就有了活力和思维能力。
所以,他认为自己已经证明出,思维也是物质的特性。
3、感觉和思维
拉美特利作为法国唯物主义思想的代表人物,他也是坚持经验主义原则。
他认为,
思想原来只是感觉到一种功能,而理性的心灵只是用来对观念进行思索和推理的感性心灵罢了。
他把我们的感官比作琴弦,外物扣击,才会发出声音。
那么我们是如何产生感觉的呢?他说,
当各种感觉器官受到某种对象刺激的时候,这些器官的结构中的神经就受到震动,受到变动的动物精神的运动就传到了大脑,一直达到共同的感觉中枢,也就是达到感觉心灵凭着这股动物精神接受各种感觉的所在地,即大脑
这里的动物精神,是借用了笛卡尔的“动物精神”。笛卡尔认为,血液中充斥着一种灵活粒子,这些粒子从心脏流入大脑以后,形成一种稀薄的气,这就是动物精神。这种动物精神又通过神经达到全身,使得大脑成为感觉中枢。
他还认为,可以感觉到形体的不同特性刺激我们感官,才出现了感觉。
那么这必然要解决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确保感觉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他也化用洛克的第一性和第二性。
但是他认为,第一性的质的观念未必更清楚,因为我们的观念并不是对物体的人生,也不是对于我们的感觉器官经历到那种变化所寄托的东西的认识,而是按照变化的性质和程度,在我们的心灵中发生出一些观念。
换言之,观念并不反映客观世界,而是反映在我们感官中产生的变化,感觉根据感官的变化而变化。
感觉根本不代表事物的本来面目,因为感觉完全依那些为之打开通道的肉体部件为转移。
那么这样一来,岂不是感觉是纯粹主观的产物了?
拉美特利又认为不是,因为他们的出现有客观原因,而与意志无关。不过与不反映本来面目。
这是不是说明,感觉是不可靠的呢?
拉美特利认为,感觉只是保全我们这部机器,所以他还是可靠的。
但是在当时,这种观点并不是实用主义,而是有两层含义
1、单独的感官是不可靠,但是可以被克服。
其一、多个感官共同运作就有可能克服。
其二、如果心灵谨慎地下判断也可以得到纠偏。
2、感觉只是反映他所直接感觉到的。感觉之外的,企图建立形而上学的都是不可能的。因此要安于无知。
但是在后期的著作他更强调怀疑是对抗神学,而不是否定自身。
他也很重视记忆的作用,他认为如果没有记忆的话,无论是语言,事物的认识,而自我存在的内在知觉都是不能留在我们心中的。
只不过他把记忆理解成一种对象反复刺激于感觉,于是“动物精神”便产生了一些持久的运动变化,然后唤起我们心中曾经有过,相似的感觉。
所以,他由此认为,人和动物没有本质差别,如果说有差别,也只是动物的观念少一些,认识到范围小一些罢了。
而人类之所以高于动物,是因为人类发明了语言文字。只有语言文字的出现,才形成了法律、科学和艺术等等
他认为,语言对人脑的形成和思维都有极大的推动作用。不过语言文字怎么形成的,他直言自己并不知道。他认为,语言文字只是一些具有表征作用的符号。
他也认为,只是面对感觉,这是不行的。于是他提出想象,想象就是感觉的再加工。而这种作用并非天赋,而是后天教育的结果。
因此,归纳出他的精神产生的思想,他认为先有感觉、然后又记忆。把这些记忆产生各种排列组合,形成判断。判断形成推理,最后形成认识。认识在人际交往之中,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