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饭桌上必不可少的"酒",究竟从哪里来?

2025-02-26 11: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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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木酿水中火,金樽玉液小乾坤。

文痴武客三点血,江湖相见半盏春。

一白忘忧再消愁,三碗同天竟风流。

浮云苍狗烂柯泥,唯此醪糟诚不欺。"

一首《大氿歌》,不仅唱出了酒的五行生克关系,更唱出了中国人对于酒的特殊感情。自从人类闻到了酒香,尝到了酒味,酒,从未离开过人的餐桌。不管是诗人还是剑客,是帝王还是白丁,生活中都少不了酒的身影。那么,酒,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历史上关于酒的最早的记载

《黄帝内经素问》的《汤液·醪醴论》篇中,有黄帝和岐伯讨论用五谷来酿酒的记载:

黄帝问曰:为五谷汤液及醪醴奈何?

岐伯对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坚。

黄帝问:要怎么用五谷来做些汤液酒水呢?

岐伯回答说:用稻米作原料,以稻杆作燃料,因为稻米之气完备,稻杆又很坚劲。

黄帝的生活环境和我们今天相差太大,语境也难以完全复原了,他们的对话对今人来说简直云里雾里,显得高深。什么是"稻米之气"?完全玄学。

不过,什么是"醪醴"呢?今天我们比较熟悉的"醪糟",其实与"醪"大致上是一个东西,指的就是那些发酵后准备出酒的谷物原料, 经过压榨处理后变成糟渣, 其性湿味甜、色白质软, 完全可以食用, "醴",就是甜酒的意思,所以 "醪醴"差不多和我们今天的"甜白酒"相似。由于技术上达不到,最初的酒度数不高,甜甜的,老少妇孺咸宜。

中国人饭桌上必不可少的"酒",究竟从哪里来?

醪糟

这是小编查到的关于酒最早的文字记载,那么到底是谁把酒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呢? 这个有好几种说法。

一开始,大家说是一个叫做"仪狄"的家伙,酿出了酒。

仪狄造酒的传说

《世本》记载:

"仪狄始做酒醪, 变五味,少康作秫酒。"

《吕氏春秋》记载:

"仪狄作酒" 。

西汉刘向编订的《战国策》说得更具体:

"昔者, 帝女令仪狄作酒, 而美, 进之禹, 禹饮而甘之, 遂疏仪狄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

故事讲的是夏禹的妃子曾委派一个叫仪狄的属从,专门负责酿酒。这个仪狄有一天突然福至心灵,酿造出了一种味道十分醇美的酒,仪狄当然喜不自胜,他没有辜负上面的期望啊!或许激动地把大腿都拍青了。随后他把新酿出来的酒献给了大禹。大禹一经品尝——嗯,果然不同凡响,鲜美异常, 味道出众。

仪狄造酒

但是这个大禹是个圣王啊,他的表现如果这么平平淡淡,后世的史家怎么会放过这个黑点?所以,故事还有一个后续:

仪狄走后, 禹王突然戏精上身,忧叹起来,他自言自语道:"这个酒这么好喝,以后肯定会有人因为喝酒而亡国啊!" 从此疏远了仪狄, 不再对他委以重任, 还下令禁止这种酒的进一步推广生产, 史称"绝旨酒"。

圣王大禹像

这个故事出自《战国策》,所以说后世的史家了不起,大禹默默地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也被他们知道了,还写到书里,于是后世的人都知道了。

大禹是夏王朝的开国君王,而夏王朝是中国文明时代的开端,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国家政权。不管这个故事加入了多少后世史家的价值观,起码表明, 夏王朝已经开始有酒了。

孔附(孔子的八世孙)在《孔丛子》里讲"尧舜千锺, 孔子百觚"。觚,就是古代一种喇叭型的盛酒器。这句话说的是尧、舜、孔子都是酒量非常好的传奇人物,尧舜能喝千锺,孔子能喝百觚。

当然了,古人的数字基本上是认虚数,而且那酒度数也不高。甜甜的米酒,谁不能吃上几碗?无非是有点撑罢了。但是从古来的圣人被描述成好饮酒的人这一点,至少能说明当时饮酒不是一件坏事,甚至是一件显示风雅、高雅的事。

这个观点在汉末名士孔融那里又得到了印证。孔融,就是大家小时候读过的那位"让梨"的温厚少年。他在《与曹操论酒禁书》中称:

"尧不千锤,无以建太平。孔非百觚,无以堪上圣。"

这句话厉害了,按孔融的意思,尧之所以能建立太平盛世,是因为他能千杯不醉;而孔子呢,之所以被称为"圣人",和他喝酒能喝"一百杯"也脱不开关系呢。曹操看了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想,但小编觉得孔融杠精的功夫一流,他小时候说不定根本就不喜欢吃梨。

温厚少年,孔融让梨

酿酒的传说除了和夏朝的仪狄有关,还和被尊为"酒圣"的"杜康"有关。

杜康酿酒说

曹操《短歌行》中唱到: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个杜康,在这个语境里确实指的是酒。但是杜康也是一个人名。

据说杜康有一天外出放羊,突然黑云压城,眼看就要下暴雨了。杜康着急地赶着羊往回走,匆忙中把装着米饭的竹筒忘在一棵树上, 就这么忘记了。过了几天, 杜康再次来到这里牧羊时, 发现以前遗落的米饭已经变得气味芬芳, 他尝了一下(?勇气可嘉), 觉得甜美可口, 这一意外使杜康巧合地发现了酿酒的秘密,从此,杜康也成了国人心目中的"酒圣"。

杜康 像

这个杜康,生活在哪个朝代?到底何许人也?

据《说文解字·巾部》释:

"古者少康初作其、帚、林酒少康, 杜康也。"

《说文解字》中将"杜康"与"少康"认为是同一个人。这个少康,就是著名的"少康中兴"那个少康。算起来,是大禹的后代的后代的后代,经过"太康失国",中间隔了将近1个半世纪。这样一来,杜康这个"酿酒始祖"的名头就保不住了。

夏朝帝王世系表

而且经过曹操这个大名人这么不负责任地一宣传,杜康本来名气不算小,这样一来更变成了处处留遗迹,处处是家乡的名人了,真实情况如何,已不可考。

杜康究竟是那个年代的人、住在哪里, 就像造酒的传说般, 各家说法不一。散见各处的文献, 记载着他在黄帝时代、夏禹时代、周朝秦朝的事迹, 甚至连杜康生活的地区, 也有无数种说法, 一说陕西的白水县康家卫是杜康出生和死后埋葬的地方,一说河南的汝阳、伊川二县有杜康酿酒的遗址。

——黄亦锡 《酒、酒器与传统文化— 中国古代酒文化研究》

追溯了和酿酒有关系的两个人,我们也不要低估了先人们的想象力。

天地造酒

古时, 人们曾经想象酒是天造之物, 认为在浩瀚的宇宙的深处, 在高天流云之上,有一个专门负责人间酒事的酒星神仙,还在天上找了一颗星星来代表这个神。

《晋书·天文志》记载:"杆辕右角南三星曰酒旗。"

酒旗作为星名最早见于《周礼》一书。战国时期著名的《甘石星经》解释说, 酒旗三星掌管着天子的宴飨酬饮,所以先秦时期, 帝王们在宫廷中宴请来使或臣僚, 往往在旁边放置一面酒旗, 藉此营造一种严肃庄重的气氛。

后来, 私营的酒家也逐渐仿效这种形式。此风一开, 渐成时尚, 馆肆楼台纷纷张挂酒旗, 向过往客旅招徕生意。

古代招徕客人的酒旗

《山海经·海外西经》记述了"天酒" 的存在。

"诸沃之野,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皇卵,民食之;甘露,民饮之,所欲自从也。"

讲的是远古时,莺鸟自在歌唱, 凤鸟偏偏舞蹈, 先民们吃凤卵, 饮甘露, 自由自在,从不拘束。而所谓"甘露" 就是"天酒"。

《神异经·西北荒经》讲, 在西北海外有一个巨人, 身长两千里,两脚相隔千余里, 腹围一千六百里。他平时从不吃五谷杂粮,也不喝水, "忽有饥时,向天乃饱" ——饿了就抬头看看天,靠饮取"天酒" 来维持生命的, 而且每日要喝五斗之巨,从未间断过。

还有一个记载,这就更离谱了。《淮南子》有这样的记载:

"酒感东方木水风之气而生。"

酒自有灵,东方吹来的一阵微风,它感应到了这其中的水木之气,觉得该现身于人间了。于是酒感气而生。怎么样?不要小看了古人们的想象力。

除此之外,古人也非常崇敬自然的力量。相信没有人,大自然也可以酿出酒。

5、 猴子酿酒

关于猿猴造酒的说法, 在中国古代一些文人的笔记中也能看到。

明代人李日华的《篷拢夜话》称, 在我国黄山, 生活着许许多多的猿猴。每年快要到春夏的时候, 这些猿猴就会跑出来采集散落在山间的野果, 然后带回巢穴, 放在石洼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便酝酿成醇香四溢的酒液,。这时候如果有人进山,在数百步之外就能闻到美酒的香气。

事情不止这一件。根据徐坷《清稗类钞》的记载, 在我国广西东部西江流域的山林中, 也有大量的猿猴出没, 它们大多喜欢采集些花果之类的东西运回洞中, 用以自然成酒。樵夫入山打柴, 偶尔发现其洞穴, 立刻便被那香美异常的汁液所吸引,就偷偷喝了,出山以后到处诉说自己的经历,还把这酒称为"猿酒",一时传为奇事。

清人李调元的《粤东笔记》也称, 琼州(今海南岛)的猿猴也经常将花果杂以稻米放置在石岩深处, 等待它自然发酵成酒。

壮士,来一杯?

考据历史上酒的发源,就会发现酒的酿造和先人农业生产力的提高大有关系。

自从先人们开始发展农业,到今天,不过是万余年的事情。新石器革命之后,出现人类生产力的一次质的突破。谷物的大量产出提供了食物的保障, 并且能够有剩余,才使得人类在不断的摸索和实践中, 发现并掌握了酿酒这项技能,使酒的历史始终伴随在中华民族文明发展史的左右。说到这里,我们还不得不感谢那些勇气超群敢于尝试第一口酒的先民们,他们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样,值得我们追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