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啰嗦,我尽量简单的讲清楚。
前几天我爸妈回老家跟伯父聚会,伯母几年前过世,伯父年近八旬一人独居。伯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事业有成,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席间大家问起伯父现在还有什么心愿,大家本意是说爸爸和伯父他们几兄妹应该经常聚聚,不想伯父沉思良久,说:“我就是还想回去看看那个姑娘!然后就扯出了一段往事。
我伯父出生土豪大地主,家教良好,年轻时身高一米八,腰杆笔直、浓眉大眼,中气十足,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中国早期的空军战斗机驾驶员。大家可以自行想象这个形象。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师姐,大他两岁左右。师姐是城里的大户人家,据说长得非常漂亮。可惜学校毕业伯父受命参加部队,后来又是抗美援朝上前线。一去好多年鸟无音讯。师姐在家苦苦等待,期间赶上土改,家里被瓜分的一干二净,据说连出嫁的衣服都给分了。后来实在熬不住,随便找了个人嫁了。我伯父战争结束回老家一看,木已成舟,没敢去打扰就偷偷的回了县城。伯父的爸爸是个老封建,给儿子相中了世交家的女儿,就是我过世的伯母,强迫儿子领了结婚证。伯父死命不从,自己住办公室一年多,后来闹到单位。伯父转业回来是县委干部,当年革命干部是不允许离婚的,实在无奈最后伯父任命接受了伯母。最后几十年生子养家,平平安安,相敬如宾。伯母前几年重病伯父一直端茶倒水细心伺候,也算是尽到了丈夫最后的责任。
因为伯母已经去世,所以众亲戚觉得也无顾虑,就一起开车去找那个当年的师姐。湘西的山坳坳里,车子开到不能开,然后步行几个小时才找到当年的村子。跟村里老人打听,大家还怕时隔太久找不到人,结果村里老人就说,这个师姐本来是要嫁给某某华(我伯父的名字),结果苦等等不回来就嫁到这个村子,也没有子嗣,去世好多年了。
伯父听了老泪纵横。就回忆起当年两人琴窦初开的样子,其中一个细节是伯父去河边游泳,师姐怕他淹死就用根竹竿牵着,伯父说逗她就解开绳子潜到水底藏起来一会,吓得师姐着急的大喊大叫。。。。。
伯父说后来中间作为插队干部去过师姐的村子,跟旁人打听,别人说那个女的嫁的是个贫下中农,成分好但是条件很差,又没有子嗣在家很没有地位,生活很苦。伯父听了很难过,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嘱咐村干部尽量帮忙。这么多年没有进一步去找师姐,主要原因还是伯母看得很紧,但凡有可能接触到师姐的机会,伯母都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
我伯母的自身条件确实不行,当年我小的时候就很好奇伯父怎么会看上伯母的,身高1米5不到,没有文化,长相也不好看。还好比较贤惠。伯父大儿子当时开玩笑的问伯父,说师姐和伯母谁比较好,伯父脱口而出,说了句当地的俚语,大意是拿簸箕和天比大小。。。。。
罗里吧嗦讲完了,无法体会伯父当年的心情,人这一辈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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