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短诗;是名诗人非马先生的杰作,自1973年在台湾《笠诗刊》发表以后,一直是海内外论者品评非马作品的重点之一。它好就好在以最精练的口语,导出了一个极其富有个性,形像甚为丰满的哲理。“鸟笼”和“鸟”的形像, 是哲 学上的代号 ,象徵两个互为依存互为对立的实体。读者与论者尽可以见仁见智,将它们解读为灵与肉、理智与感情 、 个体与群体、自由与奴役、社会与个人等相反相成的概念。
《 再 看 鸟 笼》
在这首写於1989年的诗中,诗人何以将业已还给鸟笼的 “自由”收回,改而还给天 空呢?这该关乎复杂的哲学思辨。简言之,是把鸟笼放到广大的背景-- 天空去了 。天空的自由是靠鸟的自在飞翔来体现的 ,鸟笼剥夺了鸟的自由归根到底是剥 夺了天空的自由 。开鸟笼,形诸迈向开放与民主的社会, 便是打破种种禁忌, 使老百姓增加许多自由,人的思想可翱翔於广阔的天空,人的才智有了施展的广大空间。此诗蕴含的不但是博大的悲悯情怀,更是富有社会学意义的省思。
《鸟笼》
1995年春,非马写成此诗后,将它寄赠给另一位在密西西比河畔经商的诗人。这位诗人在异国经营小生意,一年到头枯守五尺柜台,食少事繁,单调烦闷,岂不是困於一个极端物质主义的”鸟笼”之内?收银机的嘀哒声便是唯一的鸟呜了。这是冰冷的无从改变的现实。既如此,何妨通达权变,做一只“自由飞进又飞入”的鸟:飞出则神游诗的世界,飞入乃*持商务,务实却不黏滞,空灵但不蹈虚,无挂无碍,人生责任与自身志趣并行不悖,到了这一境界,所有障碍不复存在:鸟笼成了天空。
纵观非马的这三首诗,我想起了禅的三个境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鸟笼先是天空的对头,最后合为一体,诗人的境界层层递进,每一层都有独特的风光,其升华并非对前者的否定,而是诗人灵感的自然延伸。它们的多解性恰如多棱镜,折射出极为多彩的感性和理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