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的创作特点

2025-02-25 0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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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金之所以不断的重复强调着归去,正是由于他比任何人都强烈的意识到难以“归去”的无可奈何。他既在强调归去,又自我否定归去的可能性。神话时代固然美好,却己经永远对人类关上了大门。无论人们内心充满怎样的惋惜与感伤,美好事物的消逝总是无法避免的。创造这些美好事物的维拉和维拉的时代同样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远去。此外,托尔金对于生命的看法也体现了这一观点。例如《精灵宝钻》所描写的是具有无限生命的精灵的时代,但是无限的生命并没有带给精灵们永恒的欢乐,只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美好的消逝,自身也不断走向堕落。永恒的生命意味着与世界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在漫长的时光中,“对地球及整个世界的爱恋,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孤单与痛苦,时间愈久悲伤愈深重。”与此相比,死亡则成了独一之神对人类恩赐的礼物,生命的短暂反而使得人类能够不受衰落的世界的束缚,得以从变成负担的时间中解脱出来。
联系到托尔金强调语言和血缘的传承,可以看出,他虽然怀念过去,怀念古代,却并不赞成一直生活在古代。古代的美好时光可以借助神话,史诗,歌谣,以记忆的方式一代代传承下来,为现代社会的人们提供慰藉,使他们的心灵恢复,但如果古代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传承,而是亘古不变的延续,那反而意味着世界的衰落。因此,他的小说重复着归去的场景,但其中也包含着对“归去”的消解:霍比特人归去的时候,是在寻求自己的心灵慰藉;但精灵们的归去,则是在回应心灵召唤的同时承认了衰落和属于自己的时代逝去的事实。
可见,托尔金的思想存在着截然相反的两面:他具有强烈的文化归乡情结,渴望回到“思想与语言的起源”,却理智的承认这种传统己经在现代社会中失落。他对于人类童年时代具有深深的眷恋之情,却又认识到现代社会的工业技术所引发的种种弊端无法规避。他不是复古主义者,并不认为人类社会应当退回到古代或者一味重复古代,但在对神话时代的向往和现代社会矛盾的反思中,托尔金却得出了令人惊异的结论:面对无法逆转的现代社会与工业文明,找回一个民族失落的时间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复古,而是承认现实的同时构建出新的“仙境”,通过“仙境”去接近民族文化的发端与根源。对他个人而言,这是回应心灵的呼唤,回应古英语文学,语言和神话在内心激起的热情;对英格兰而言,却是在寻找“思想与语言的起源”,寻找民族文化的根基;对于现代社会,对于现代社会中生活的大多数人而言,“仙境”的意义甚至更为重大。人们疲惫的心灵进入神话,歌谣,史诗所营造出的“仙境”中,得到恢复和慰藉。 托尔金认为现代社会生活和科技的发展具有破坏性。他对环境保护的热爱不是出于任何政治目的,而是他自己对于现代生活模式的厌恶和对20世纪的怀疑。作为一位北欧神话和古英语专家,他对现实的批判,自然不会像同时代的美国作家那样,用科幻的语调来进行反思,更没有像乔治·奥威尔一般,创作一个乌托邦式的科幻政治寓言,托尔金选择了更为传统和保守的路子。对科技的厌恶,对复古的热衷,促成了《魔戒》的诞生,即用神话史诗的世界包装个人对现实的反思。
尽管托尔金否认魔戒是寓言式的著作,他仍承认他的作品具有适用性,可以和我们的现实生活联系起来。他与读者的这番对话,印证了魔戒的象征含义,即魔戒代表的工业技术,是具有不受控的后果。而技术失控的后果,正是作者所担忧的。它不仅仅是破坏和平,更重要的是毁灭人类。
托尔金自称戒指的主要作用是延缓或阻止衰老,这或多或少是精灵所需要的。但是同时戒指又有增加持戒人的自然力的功能,近乎魔法,极可能落入邪恶的动机和对统治的欲望。 由于自己的天主教信仰,托尔金相信人不能无中生有,相反,我们去创造因为我们也是上帝的创造物,“我们用我们自己被创造的方式去创造”。换句话说,因为我们被上帝—这个至高至上的创造者按照他的形象所创造,我们也同样有了创造的愿望。这点可在《精灵宝钻》中找到依据。维拉之一的奥力情急之下创造了矮人,他没有等到所有矮人都创造完成就未经耶路瓦塔尔允许离开了。他这样做并非出于反叛,而只是因为太急于创造了。他向耶路瓦塔尔解释说:“创造事物的愿望藏于我心中,来自于您创造我的过程。”
在托尔金的作品中很难发现非常明显的基督教指涉,这一点与他同时代的作家如刘易斯和查尔斯·威廉姆斯不同,因为他没有直接为宗教信条辩护。托尔金认为这样“有悖于他自己的本性”,这一点在《魔戒》中就可以找到答案:托尔金的故事里不需要“上帝”。用故事暗示历史上存在的对上帝眷顾的模式,就足够了。阿拉贡和刚多夫不用被称为“上帝”,只要他们代表拯救的力量与希望就足够了。弗罗多也不代表某一个基督徒,而他的行为却揭示了基督徒生活的内在意义。“当然《魔戒》从本质上说是一部关于信仰和天主教的作品,一开始的创作可能是无意识的,在重新修改的过程中就变成有意识的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加人想象世界中“信仰”这一字眼,或狂热崇拜或宗教仪式有关的一切指涉,因为宗教元素已经渗透到故事里,融入到象征意义中。”川斯毕德也提出了相似的说法:“从某种程度上说,由于《圣经》文本的观照,阅读《魔戒》往往给读者有益的启示。总之,托尔金并非是简单模仿了《圣经》,而是描摹了更深层次的现实。” 托尔金为了更全面更真实地展现中洲奇境,在自己的故事里面创造了十几种语言,其中的精灵语(昆雅语)和灰精灵语(辛达语)拥有充足的词汇和完善的语法,甚至可以用于日常的沟通。其他的种族比如矮人、树人、半兽人、人类都有属于自己的语言,相互之间无法达成理解,各个种族因此都孤独地存在着。我们看到在魔戒故事里,精灵们“既苍老又青春,既欢欣又哀伤”,他们有自己的苦恼和悲伤,极少关心其他种族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识得精灵语言;而矮人的凯撒德语只会在矮人之间私底下使用,他们甚至不愿意在朋友面前揭露这种语言,而他们的秘密真名是从不对外族透露的,甚至不会刻在墓碑上;树人的语言更是晦涩难懂……各个种族之间这种语言的差异,一方面使故事背景显得尤为真实;另一方面在故事的内部也造成出一种隔阂感和陌生感,各个种族之间难以交流和理解,从而使故事的讲述过程变得神秘和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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