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大惊:那南瓜算水果啦?!专家毫不迟疑答:是的。孩子叫:无花果算蔬菜啦?!专家斩钉截铁答:是的! 为此,近年电视广告竟出现无产品商的蔬菜广告,儿童举着快餐店用来装炸薯条的纸袋做零食,纸袋里装的是绿色四季豆。这种算不上公益广告的广告,不知是否有个全法阿妈联合会,出了这么个主意。 中国医生喜欢讲“你的厨房就是你的药房”,意思全是用蔬菜养生之道。以前在香港,每遇台风或雨季,菜芯生菜在新界的农田遭水淹,港岛的蔬菜市场供应第二天就见疏落,青菜立刻涨价,师奶主妇这个时候就会想起买水果,以果代菜。头疼的永远是饭店的厨师,一有台风,两三天断青绿蔬菜是必然的事,只好用最可靠的代用品番茄和豆芽。书店向来卖得最好的书除了亦舒的小说,就是教人如何区分蔬菜和鲜果、淡色蔬菜和球根蔬菜的精装书,让你每天注意吃一点芽,吃一点叶,吃一点根,吃一点果实。让身体有皂素,有蛋白质,有钙和磷,还要有维他命和瓜氨酸。 如果你听说法国人每天吃煮熟的水果,不要吃惊,那是早餐碟上的各式果酱。几乎没有一样水果不可以入酱,最多品种当然是红果类,包括蓝莓和欧洲樾桔。而在所有餐厅,都有供生吃的沙律,侍者端上来的碟上洒满切碎的西红柿和黄瓜,如果发现有成撮的新鲜豆芽,切成番石榴大的椰菜花,完整雪白的巴黎蘑菇,这个时候你不需提问,只需变成一只长颈鹅,把这碟生菜全吃下肚。 一次有个广州朋友从澳洲来巴黎旅行,刚逢家中待客,他帮忙把烤好的牛肉端出饭厅,再把烤炉里大盘混烤的蔬菜端上。一个小时后他把菜盘带回来,里面剩下马铃薯和紫矮瓜,说这两样菜没有人吃,因为没有烤熟。问他怎么不早说,答:我以为法国人蔬菜全吃生的。他自己倒是吃下不少生的马铃薯和矮瓜。该兄是广州中医学院出身的澳大利亚运动保健按摩师,他坚持所有蔬菜都可以生吃包括马铃薯和矮瓜,抱怨茹毛饮血的法国人穷讲究。 行文到此,还是没有说明蔬菜和水果的区别。想起美国气功师罗素·笛默雷,他又温和又固执地指明人类食物早已失却营养学上的区别,这片土地被贪婪的人类一年耕作三遍,翻覆了数千年,所有动植物如同在柴皮上殖珍珠,一概自欺欺人。罗素现在只日服三粒自制的“定海神针”,其成分保密。有朝一日轻身腾飞印度,去完成“普鲁斯特人生问卷”上最后的答案:涂满香油寡身打坐,在飘扬的快乐中,风干而死。(刘西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