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暖花开,杨柳依依,一条清澈的小河潺潺流过。
一只小鸟在岸边的树上悲伤地啼叫着,这啼声哀婉凄凉,惊动了正在河中游着的一条红色的小鱼。鱼儿忍不住从水中探出头来,看见了树上那只伤心的小鸟。
“喂,朋友,你怎么了?为什么唱得这么伤心啊?”鱼儿关心的问道。
小鸟停止了悲鸣,看着水中的鱼儿。“唉,小鱼儿,怎么跟你说呢?我的伴侣抛弃了我,飞到别的地方去了!剩下我孤苦伶仃,你说我怎么能不伤心呢?”
“噢,原来是这样啊!是啊,谁遇到这种事也会伤心的。不过,我的朋友,还是想开点儿吧!说不定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伴侣呢?”小鱼安慰着小鸟。
“唉,说是这样说啊,可是让我一时半会儿怎么能忘记她呢?我们在一起三年了。冬天到来的时候,我们一起飞向南方;春回大地时,我们双双飞回来,一直都是双宿双飞啊,从来没有分开过。可是今年的春天,只剩下我自己了,真是又孤单又寂寞又伤心啊!”说完,小鸟流下了悲伤的泪水,那泪水滴落在小河里,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善良的小鱼也流出了同情的眼泪,只不过鱼儿在水中,小鸟看不见罢了。
“唉,不要再说我那些伤心的事了!我的朋友,你怎么也是自己在这个地方啊?你的伙伴们呢?”小鸟问鱼儿。
“哦,我的朋友,我是被山洪冲到这里来的,我的伙伴们都不见了。我来到这里好几天了,一条鱼也没看见,也很孤独呢!不如我们两个做知心朋友吧!这样一来我们就都不会寂寞了。“小鱼真诚地说道。
“哦,是吗?这真是好极了!”小鸟高兴地叫起来。
“啊,我亲爱的朋友,这回你的歌声听起来悦耳多了!看这蓝天白云,青草绿水,真的该用你那美妙的歌声来赞颂呢!把烦恼都忘掉吧,朋友!”说完,鱼儿在水中跳起了欢快地舞蹈。小鸟唱着歌给小鱼伴奏,它们一个唱着一个跳着,配合得别提有多默契了,就象是舞蹈家和歌唱家在一起合作一样。
小鸟唱得嗓子都渴了,它只好停下歌声飞到河边喝水。鱼儿也游了过来,它们愉快地交谈着,彼此都觉得相见恨晚。“你等一会儿啊,我去去就来!”小鸟说着拍拍翅膀飞走了。小鱼忐忑不安地等着。心想:“它去做什么了?不会不回来了吧?”时间不长,小鸟回来了。口中衔着一朵黄色的野菊花。它把花儿放在小鱼的身边,小鱼把花儿顶在了头上,“哈,你看起来真是漂亮极了!”小鸟高兴地拍打着翅膀说。
“是吗?我还从来没有戴过花儿呢。”小鱼有些害羞,全身变得更红了。
“那我以后天天给你采花儿戴,好不好?”
“好啊!那就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我们是知心朋友嘛!”
从此,小鸟和小鱼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春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它们发觉爱上了对方。可是一只小鸟和一条小鱼谈恋爱,这怎么可以呢?这怎么可能呢?可是,爱情说来就来了,想挡也挡不住啊!小鸟天天捉来虫子,一个在岸边,一个在水边,一起美美地吃大餐;小鱼捉了小虾,推到岸边和小鸟一起分享。它们每天都快乐地生活,一个唱歌,一个跳舞。美好地时光转眼即逝,很快夏天就来到了。
2
那天,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小鱼不由得为小鸟担心起来。小鸟安慰鱼儿,“别怕,别怕。没关系的。我早就把巢筑得结结实实了。亲爱的,不用为我担心!”
“那你就快点儿回去吧,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没关系,让我再陪你一会儿吧!”
“快点儿回去吧!你看雨已经滴下来了!”小鱼焦急地催促着。小鸟刚刚回巢,狂风夹杂着暴雨来了!呜呜呜!呼呼呼!哗哗哗!小鱼不得不沉到了水底。它想着那树上的鸟儿不知道怎么样了?它不停地在心中祈祷,祈求上苍的保佑,保佑它的鸟儿平安无恙。岸边的树木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小鸟躲在巢中,雨水很快就把它的家打湿了,雨水无情地灌了进来,小鸟拼命地和暴风雨搏斗,可是它的力量毕竟太小了,它的家被暴风雨摧毁了!小鸟也落在了地上,它飞不起来了!哎呀,这雨可真大呀!快点停吧!快点停吧!小鸟浑身都湿透了,冷得直发抖。“我可一定要坚持住啊!要不然小鱼看不见我,肯定会很伤心的。我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小鸟极力给自己打气,可是雨下得时间太长了,小鸟渐渐失去了知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雨终于停了。小鱼迫不及待地从水中探出头来,看见树上的鸟巢不见了!啊?鸟儿呢?我的鸟儿呢?小鸟你怎么了?小鸟你在那里啊!小鱼大声的叫起来。它一次次从水中跳起来,寻找着小鸟,它看见了躺在树下的小鸟。“啊,我亲爱的鸟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抛下我就走呢?你不在了,谁唱歌给我听呢?谁采花给我戴呢?谁陪我说话呢?谁来看我跳舞呢?难道你真的不理我了吗?难道我真的再也听不到你那美妙的歌声了吗?啊啊啊……小鱼放声大哭起来。
太阳出来了,暖洋洋地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奄奄一息的小鸟。也许真的是小鱼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小鸟慢慢苏醒过来。它听到小鱼在水中悲伤地哭泣,它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小鱼绝望的样子,觉得心都要碎了。它还没有站立起来,就用微弱地声音叫了几下。小鱼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它停止了哭泣,用颤抖的声音问:“鸟儿鸟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是啊,是我,亲爱的,我没事的。”小鸟回答道。“啊!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鱼流下了激动地泪水。
小鸟终于恢复了体力,又忙着重新筑巢。小鱼在水中欢快地游来游去,为小鸟加油。一条彩虹挂在了天空,小鸟深情地唱起了情歌,鱼儿听得都陶醉了,此时此刻的它们觉得被幸福包围了。暴风雨过后,它们变得更加彼此珍惜,更加懂得了爱情的珍贵。
3
秋风吹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小鸟应该飞回南方去过冬天,可是小鸟舍不得离开小鱼。是啊,分离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啊!因为它们在一起的时光实在是太美好了!太让它们难忘了!所以它们把对方铭刻在心里,什么也无法抹去,什么也无法代替!小鱼虽然很舍不得小鸟离去,但是它还是催促小鸟快快上路。小鸟总是说:“明天,明天一定走!”可是一个又一个明天过去了,小鸟还是没有走。天空飞过的鸟儿越来越少,树上的叶子也快落光了,小鱼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逼迫小鸟离开,它说如果鸟儿再不走,它就沉在水底,永远也不上来了!小鸟没有办法,只好飞向南方。
现在只剩下了小鱼自己,它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影子,想着不知道鸟儿飞到了哪里?明年的春天它们还能再见面吗?要知道,鸟儿这一走可是千里万里远啊!小鱼的魂儿随着小鸟一起飞走了。它一整天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吃任何东西,就这样沉在水底,一动也不动,仿佛只剩下了一个没有了生命力的躯壳。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小鱼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它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鸟鸣声,那叫声是那么熟悉,那么动听,一直响到它的心灵深处!小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它急忙浮出水面,看见它的鸟儿真的回来了!它的灵魂又回到它的身上。“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又回来了?”小鱼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因为我舍不得你啊!我不能离开你啊!”“可是,冬天就要来了,你会被冻死的!”“我不怕!就是死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傻的鸟儿吗?”“哈哈!我想是没有了吧!”说完它们相视大笑,笑得忘记了一切!
冬天不可阻挡地来了,这个残酷的季节,丝毫不可怜那两个陷入了爱情中的鸟儿和鱼儿,一天比一天更冷。河面上结了冰,小鸟就一点点地把冰啄成一个小洞,好让小鱼能露出头来。它们知道,它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长了,可是它们都不去提起,依然开开心心地唱歌跳舞。北风吹开了满天的雪花,小鸟快被冻僵了,它再也飞不起来了,它趴在小鱼的洞口,流着泪对小鱼说:“亲爱的,我快不行了,你游走吧,来生,我会变成一条鱼,去找你,去找……你……”说完鸟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鱼儿再也听不到鸟儿的歌唱了!
小鱼奋力一跃,跃上了冰面,它挣扎着到了鸟儿的身边,对着小鸟说:“不,亲爱的,我要守着你,永远不离开你!来生我要变成一只鸟,飞着去找你!”
雪越下越大,大地一片白茫茫……
4
于是,在下一个轮回里,鸟儿变成了鱼儿,鱼儿变成了鸟儿,永无止境地重复着它们之间那伤心的爱情故事……
有一只飞鸟,在他飞过某一海面时,不经意的往下一看,刚好这时水里的一条鱼正在仰望着天空,眼光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撞在一块,于是故事就这么发生了。鸟不愿再飞,鱼不肯再沉入海底,他们彼此相望,没有言语,也无须言语,在眼光中交流彼此的眷恋。世界似乎就此静止。但,现实的残酷从来不会怜恤爱情的脆弱与奇妙。鸟不得不飞,鱼也必须回到她的世界。在彼此最后的一次眺望后,他们带着那已刻在骨头里的回忆,带着从此不会停歇的思念,带着无可奈何的心痛,各自继续彼此的生活。一切恢复原状,世界也没因此起过任何变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从此,鸟再也没有飞过那个海,鱼再也没有浮出水面。不可相容的世界让他们不得不屈服,而刹那的相恋已经足够他们用一生去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