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判断案外人能否排除未经物权登记的实际

2024-12-04 10:3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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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1:

裁判主旨
被执行人原对涉案财产所享有的权益也是仅以其与名义登记权利人之间约定的形式,而非以登记的形式存在的,其不是物权登记意义上的所有权人。在购房人与名义登记权利人签订《房屋买卖协议》并支付购房款后,实际权利人也认可了该房屋买卖行为。故按照各方当事人之间的约定,此后实际权利人对涉案房产已不再享有民事权益,而代之以购房人对该房产实际享有民事权益。另在涉案房产查封时,该房产仍然登记在名义登记权利人名下,申请执行人对涉案房产主张强制执行的权益,不能超越原实际权利人自身对涉案房产的权益,而取得优于购房人所享有的民事权益,故应认定购房人所享民事权益能够对抗申请执行人的执行权益。
案例索引
《郭远、林州市农村信用合作联社汇丰信用社执行异议之诉案》【(2017)最高法民再240号】

争议焦点
如何判断案外人能否排除未经物权登记的实际权利人为被执行人的强制执行?
裁判意见
最高院认为:本案中,一审法院执行机构依据查封前房屋登记名义人李东顺确认涉案房产实际所有权人为程江龙的调查笔录,裁定查封涉案房产,符合《查封规定》第二条关于对于登记在第三人名下的不动产,第三人书面确认该财产属于被执行人的,人民法院可以查封的规定。但是,该条规定的作用主要是作为查封当时初步的判断标准,而且其所处理的是被执行人与登记名义人之间的关系,即在第三方登记名义人认可标的物实际权利归属于被执行人的情况下,不能否定人民法院的查封权力。本案重点是在被执行人程江龙与登记名义人李东顺之外,还涉及一个房屋买卖合同关系。在房屋买方郭远提出异议后,在异议审查中尤其是在执行异议之诉程序中,并不能将对作为出卖人(被执行人)的财产予以查封时的依据,作为最终判断买方(案外人)权利是否存在及能否对抗卖方债权人执行的标准。案外人执行异议之诉的本质要求不是对执行标的物所有权归属进行表面的简单判断,而在于判断案外人对执行标的是否享有某种正当的民事权益,该权益是否足以对抗债权人发动的强制执行程序。
根据一、二审法院查明的事实及再审中各方当事人的陈述,本案可认定登记在李东顺名下的案涉房产在查封前由郭远购买并实际占有的相关事实:2010年10月14日,郭远与李东顺、董雪香签订了一份《房屋买卖协议》,李东顺、董雪香将涉案房产卖给郭远,价格为60万元。郭远陆续支付了房款,李东顺出具了收到60万元房款收到条。该房屋已经交付给郭远,郭远已经占有使用。由此,郭远拥有对涉案房屋占有使用及请求办理过户登记的权利。
在判断案外人郭远基于其向被执行人购买不动产所享有的民事权益是否足以对抗债权人汇丰信用社执行的法律适用问题上,应当看到,《查封规定》第十七条固然与本案情形相关,但该规定主要是执行程序适用的审查标准,而并非执行异议之诉中作出裁判的唯一判断标准。在执行异议之诉中简单套用该标准,虽然在很多情况下能够解决问题,但并非在所有情形下都是适当的。异议之诉中应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对异议人所享有权益的状态、被执行人对执行标的的权利状态,以及申请执行人债权实现的权益进行查明和比较,综合判断,从而确定异议人的权利是否能够排除执行。二审法院认为郭远未办理过户登记手续并非基于自身以外的原因,其怠于办理过户登记手续存在过错,故其权益未达到法律规定的排除执行的条件,系单纯在《查封规定》第十七条的范围内考虑的。该条规定对于涉案财产直接登记在被执行人名下的情况,其适用更具合理性。申请执行人对于涉案财产请求执行的权利,本质上来源于被执行人自身对于该财产所享有的权利。本案中,被执行人程江龙原对涉案财产所享有的权益也是仅以其与李东顺之间约定的形式,而非以登记的形式存在的,其不是物权登记意义上的所有权人。在郭远与李东顺、董雪香签订《房屋买卖协议》并支付购房款后,程江龙也认可了郭远与李东顺、董雪香之间的房屋买卖行为。故按照各方当事人之间的约定,此后程江龙对涉案房产已不再享有民事权益,而代之以郭远对该房产实际享有民事权益。2013年5月6日法院对涉案房产查封时,该房产仍然登记在李东顺名下。一审法院认定本案房产查封时,从物权方面和债权方面看,均应认定房产不属于程江龙所有,于法有据。此种情况下,汇丰信用社对涉案房产主张强制执行的权益,不能超越程江龙自身对涉案房产的权益,而取得优于郭远所享有的民事权益,应认定郭远所享民事权益能够对抗申请执行人汇丰信用社的执行权益。二审法院忽视了查封时被执行人程江龙对涉案房产的民事权益状态,简单适用《查封规定》第十七条,属于适用法律错误。